【A/Z】[伊奈帆←斯雷因]赤い糸
OOC!OOC!OOC!
少女心斯雷因的单箭头(。
BGM:ツギハギスタッカート (外链有可能听不到所以就贴个本家链接
晚上十点的时候突然听到这首歌,突然就想报个社。
“听典狱长说你最近精神不太稳定。”
白色的士兵向前一格,在棋盘上叩出咔哒的声响。桌子对面戴着眼罩的那个人抬起头,仅剩的那一只眼睛带着探究意味望过来,却没能对上他的视线。
“你又看到那个幻觉了?”
金属制的黑白棋盘倒映着灯光,系在那人尾指上的丝线随着落棋的动作悬在上空晃晃悠悠。那是根很长的红线,绕过桌角绕过棋盘,向他的方向延伸过来。
他依然低着头,过了很久很久才伸出手捻起了一枚棋子。
“……没有。”
同样系在小指上的红线轻得仿佛不存在一样。
记不清是哪一天了,斯雷因从不分昼夜的梦中醒来,在手指上发现了这么一根红线。起先他以为是什么恶劣的玩笑,还因此跟前来探视的界塚伊奈帆大吵一架。哪怕对方的手指直接穿过了那根细细的线,他也坚信这一定是光学投影之类的把戏。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那根线在手指上的真实触感又让他不确定了起来,直到对方找了专业医生来察看他的情况,斯雷因才终于相信他并不是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但界塚伊奈帆反倒因为怀疑他在长期监禁中产生了精神问题而对此纠缠不休。
“我说了,我没有看到幻觉,没有心理问题,也没有精神病。”
“你之前说你看到了一条红线。”
“那是骗你的。”他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会全盘相信我说的话,你的脑子是被子弹打空了吗?”
没有理会他的嘲讽,那人盯着他的眼睛说:“红线的意思是‘缘’,一般来说红线两端的人有一定程度的恋爱关系,也许是一种依赖心理的投射。”
“闭嘴。”
“你在自己的手上看到了一端,那么另一端的人或许是你内心深处——”
“滚!”
在对方能说完前,桌上的棋盘就被他粗暴地掀翻了。黑色和白色的棋子交错着躺在地面上弯弯曲曲的红线上。界塚伊奈帆无言地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那根原本松松垮垮的细线随着距离的扩大而开始极其缓慢地收紧。
手指根部传来轻微的拉扯感,仿佛心脏此刻感受到的那样。
他蜷缩在床铺的一角,无意义地扯着那根线。作为囚犯的空闲时间太多了,多得他可以整天整天地为这条线而烦恼。
尽管别人都摸不到看不到,但自己却可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超现实存在啊?跟Aldnoah有关系吗?还是说真的只是自己已经疯了?但用指腹摩挲它的时候,这又像是一条平凡无奇的红线,触感也并没有什么两样,看起来脆弱得很,似乎用牙齿都能咬断——然而经过各种尝试之后,他却发现红线意外地十分有韧性,除了剪刀之外的利器大概很难弄断。
所以,弄断了又会怎样呢?
「红线的意思是‘缘’,一般来说红线两端的人有一定程度的恋爱关系。」
硬要说的话,对公主的感情也不是不可能到出现这种幻觉的程度……可是系着红线的对象并不是公主,而是——
斯雷因咬了咬下唇,翻了个身,把头蒙进被子里。
开什么玩笑。
“最近我带给你的书……你好像只看了一本?”
原本是如同往常一样沉闷地下着棋,突然出声的界塚伊奈帆让他心里有些慌张地一跳。
“有找到想找的东西吗?”
“……那和你有关系吗。”
“‘切断红线代表着切断缘分’。”那人垂着眼落棋,目光在他的尾指上扫过,好像看到了那条线似的,“其实你不一定非要那么做。”
“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什么也没看见。而且就算真有那玩意儿,我以为你应该比较期待我快点从精神病状态变回正常人?”
“……也是。”
界塚伊奈帆抬眼直视着他,深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晦暗但是持续燃烧着的余烬。
“不过,‘感情’和‘爱’是很重要的东西,无论是给予他人还是自己得到,对于人类来说这是对未来怀有希望的重要因素。我不是为了让你拒绝一切在绝望中活着而救你的。”
真是该死的漂亮话。他死死握着拳,稍微有些长了的指甲深深扎进掌心,让疼痛硬生生盖过了翻腾的情绪。
“……那种东西,我早就没有了。”
“你有。”
“你一定要继续这种无意义的争执吗?”
“你有。”
——和那天说着“我来接你了”的笃定语气如出一辙。无论多少次他都要败在这种盲目又任性的强词夺理上。斯雷因恨恨地想。
斯雷因坐在床上,用那条红线在床单上摆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形。在监控设备里看来,这大概是十足的臆想症行为。
如果说真的有那么一丝类似于恋爱的感情——
那我一定是疯了。不如说会有这种念头的自己已经疯了。
——既然如此干脆把它剪断吧?
他就那么盯着那根红线,直到维持同一个姿势的脚开始发麻才心烦意乱地把它揉成一团乱麻。
明明是同性。明明是敌人。明明是军人与阶下囚的关系。明明所谓的相处屈指可数。明明可以算得上是回忆的东西都充满了不愉快。明明一辈子都不可能注意到的。明明一切抱有感情的理由都是拼凑出来的碎片,为什么——
他把红线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手上攥紧。
会不舍得将它切断的自己,期待得到什么回应的自己,事到如今还渴望未来和被爱的自己……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说。”
“什么?”
“可以申请用剪刀吗?”
“用利器是禁止的。”
“你看着我用的话,总是可以的吧。”
“你真的决定放弃瑟拉姆小姐了?”
斯雷因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剪刀很锋利,只消卡住一截线轻轻用力,那道耀眼的红就很简单断成了两截,然后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
“喂。”
在那人关上门离开之前,他叫住了他。
“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你指什么?”
“没事。什么也没有。”
斯雷因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好笑,于是他就笑了,把头埋在臂弯里,抱着膝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FIN